主大陆南部,拜恩莱尔。
黑夜时分,拜恩莱尔的首都白林堡,旧城区某处僻静街道边上一家看似寻常的酒馆之内,二楼某间密闭的会议室中,连续不断的议论之声在其中回响,一名身着修身华贵服饰的,留着精修短发,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说道。
“所以说……奥拓就是一个十足的败类!拜恩莱尔王室的耻辱!我父王如今不省人事的症状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是一个邪恶的篡权者!和篡逆者沃尔夫一样!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奥拓一定是与什么邪恶的邪教结社进行了某种秘密的交易,他一定是以邪恶的非凡之力谋害了父王并夺取权力的,现在他还不知足,还想要更多!并不计后果不惜手段!
“现在这个国家已经处于最为危难的时刻,父王已经被迁入了圣临山,奥拓正在将整个拜恩莱尔往火坑里推,我必须阻止他!我已经集结了相当强大的政治力量,但是这还不够,想要与他背后的邪恶非凡力量抗衡,我必须要有同样强大的非凡作为后盾才行,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匠工会尊敬的诸位……”
男子说罢,随后将目光专注的直视向前方,他的眼前是一张宽大的圆桌,而圆桌的对面则坐着三个身影,一名身穿风衣的老者,一名西装得体的绅士,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
“具体的情况,我们都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很感谢你的精心解析,西格蒙德殿下,不过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一下,你既然已经发现奥拓可能与邪教非凡力量有着勾结,那么为何不向教会景象检举呢?”
这个时候,那一名面色苍白的消瘦青年向着被称为西格蒙德的男子述说道,而西格蒙德则是直言的回答。
“是这样的埃德先生,我虽然确认奥拓有问题,但是那家伙做事极为的谨慎,不轻易露出马脚,我至今并没有收到任何能够足以引起教会方面重视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单纯的检举只会为我招致负面的结果,所以长期以来我都一直在蛰伏,准备在收集更加详实的信息,但是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多等了,奥拓正在加速的毁灭拜恩莱尔,我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西格蒙德坚定的说道,而另外一边作为老者的奥德里奇则是接着他的话开口道。
“如果这个奥拓真的如你所说的有着大问题,那么我们确实可以帮你一把来对抗他,但是这对于我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不必担心,只要能够将拜恩莱尔从奥拓手中救出来,只要事后我能够掌握权力,那么我一定会向各位提供满意的酬劳的,我知道匠工会的作风,你们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心里有数的西格蒙德继续认真的说着,而另外一边正在抽着一杆烟的鲁道夫则是笑着开口道。
“哈……王子殿下挺看得清局势啊,就和你们国家传闻之中的蒙面王子雷德曼一样。一分钱一分货,具体的报酬如何咱们最好现在就谈清楚,大家心理有个底之后合作起来才会更加的顺畅……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之间最好再签一个合约……”仭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听闻着鲁道夫的话语,西格蒙德郑重的点头说道,而此时此刻在另外一边,埃德暗中的向着继续与鲁道夫进行商谈的西格蒙德默默的举起了“心灵之视”徽章,在进过暗中的检查,发现对方没有被侧写的痕迹之后,将其放下收好。
……
在此之后,鲁道夫与西格蒙德开始为双方的合作内容以及事后的报酬事项开始详细的商谈了起来,在商谈开始了一段时间之后,感觉谈话内容已与自己无关的埃德起身告辞走了出去,来到酒馆的阳台上欣赏夜色,而不一会儿之后奥德里奇也跟了上来。
“我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已经联系上了这里最大的反对派领袖,货真价实的拜恩莱尔王子,真是足够有效率的啊……”
一边欣赏着街道的景色,埃德一边的向着身边的奥德里奇说道,而对方则是缓声的回答。
“准确的来说,有效率的是鲁道夫,他比我先到这白林堡,先一步展开调查,锁定嫌疑对象,甚至联系上了合作者……呵……这小子和以前一样干练啊……”
“所以说,现在你们已经完全锁定奥拓为黯金会的协助者了咯?”这个时候,埃德继续的问道,而奥德里奇接着回答。
“至少他是嫌疑最大的一个……首先黯金会本身就有这种寄生在一国身上汲取财富的习惯。其次,奥拓的财政政策忽然变疯狂的时间,与黑币从蒂维安败退的时间十分吻合,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为了给损失惨重的黑币敛取财物来填补亏损,怀疑奥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认为他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黯金会用于影响拜恩莱尔的傀儡……”
奥德里奇这样的说着,他话音刚落之后,一旁的埃德又继续的开口。
“即便奥拓与黯金会是有关系,但我们也并不用一定要找到这个西格蒙德进行合作吧?他手上又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非凡力量,在与黑币这个层次的对抗之中,起不到什么作用。”
埃德向着奥德里奇问道,而奥德里奇则是微笑着摆了摆手的开口回应。
“这个王子确实在对抗黑币的过程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不妨碍他之后给我们报酬。反正我们去针对奥拓,那么为什么不顺便从与奥拓有矛盾的家伙手里榨取一点利益呢?鲁道夫着小子是很精明的,他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奥德里奇这样的解释道,听着对方的话语操控着埃德的多萝西不禁是嘴角微微一抽,心想这些家伙原来是准备单纯捞好处才联系的这王子啊,这王子以为自己花钱雇了一群佣兵杀人,但殊不知着佣兵本来就要杀那目标,为了让他爆点金币故意的联系他摆架子呢。
“所以……这个西格蒙德王子其实是那鲁道夫事前自己去接触的咯?他值得信赖吗?”埃德继续的向着奥德里奇问道,而对方则是认真的点头回答。
“鲁道夫这人是工会从很早以前就重点关照一路培养上来的,做事能力强立下过不少功劳,深受黄金三席的信任,我也是看着他一路的成长过来的,如果他没有受到精神能力的影响的话,在忠诚度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奥德里奇如此的回应道,在具有“心灵之视”的情况下,多萝西这一边几乎是可以完全的探测出任何精神影响的痕迹的,因此奥德里奇的言外之意就是鲁道夫完全的值得信任,不需要过多的怀疑。
“这样啊……”听着奥德里奇的话语,埃德点了点头,随后又笑了一笑之后直言的开口。
“听你刚刚的口气,你似乎在匠工会中的资历地位仍旧不小呢,不坐镇后方出来做这种一线任务是不是有些掉价了,校长先生。”
“呵……目前的我依旧是作为那空缺黄金席位的候补,在工会里面的地位自然是有些的。当下的任务关系重大,就连你这个尊贵的神裔都亲自下场了,我又有什么掉价的呢……
“更何况……除了匠工会的任务之外,我也有不得不来这里的个人理由。”将手背在背后,奥德里奇如是的说道,听着他的话语,埃德背后的多萝西好奇的询问。
“个人理由……莫非是……”
“是的,你猜的不错,根据多方消息,脱离了冥棺修会的鹿骷已经加入了黯金会,因此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我说不定能够找到那老鬼的踪迹。”
看着眼前的埃德,奥德里奇身上严峻的说道。
……
正当鲁道夫与王子西格蒙德正在进一步的讨论拜恩莱尔的国内局势,商议事成之后所谓的报酬之时。在他们所处那一家酒馆的街对面,另外的一家更为小巧精致的酒馆之内,多萝西本尊正坐在一间自带阳台的包房之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操纵着不远处的尸偶埃德,与奥德里奇进行着对话。
‘鹿骷……在冥棺修会的名单里找不到他,现在加入了黯金会……虽然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缘由,但是这跳槽得还挺及时的啊……’
多萝西如是的再心中思索着,而正在这个时候,多萝西的包房门被打开,随后奈芙尼丝是抱着一本书小跑的跑了进来。
“多萝西小姐,我找到线索了!”
看着小跑进房门的奈芙,多萝西没有立即的进行什么回应,而是拿起了桌子边上的一枚“心灵之视”徽章对其进行照射,奈芙见了之后则是摆了摆手的开口。
“哎呀,多萝西小姐,我才出去一小会儿而已,不会有事的,用不着检查得这么仔细。”
“即便只是一小会儿也是有被完全侧写的可能的,只要有信息交换的机会,那位远古的说书人想要侧写一个赤成只需要一小刻的时光……我们现在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必须足够的小心……”
多萝西认真的说着,在以“心灵之视”确认眼前的奈芙的确没有被侧写影响之后,多萝西将手中的徽章收回,让奈芙坐到了一边,而奈芙在坐好了之后,认真的开口。
“多萝西小姐你刚刚交代让我去打听关于蒙面王子的线索我已经有结果了,这个所谓的蒙面王子是拜恩莱尔民间流传度极广的一则传说。”
“传说?”
“嗯……可以算是当地家喻户晓的故事吧,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传说古代的拜恩莱尔有着一个贤明的国王,这个国王有一个阴险极度的王弟,有一天国王被自己的这个弟弟下毒暗害而昏迷不醒,然后自己摄政,国王的儿子,在外征战的雷德曼王子发觉了摄政王的阴谋,于是决定回去王都查看究竟,但是却被摄政王派出此刻暗杀。
“但是这个雷德曼王子并没有死,他跳下山崖重伤的逃过一劫,在养好伤之后决定再度的启程回国,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摄政王在全国宣布谋反,为了不迎来摄政王的刺客,王子决定戴上面具秘密的回归王都。
“在这个过程之中王子横穿被摄政王暴政统治的国土,时长行侠仗义的出手解救被暴政迫害的人民,与没落骑士、异族奴隶力士、女盗贼等等人物称为伙伴,一路克服艰险与重重阻碍的回归了王都,在王都人民的眼中设计当众揭发了摄政王的阴谋,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亲自杀死了篡权的摄政王,让自己的父亲苏醒,最终在万民的拥戴欢呼之中登基成为了新的国王。
“这就是蒙面王子的故事,这个故事在整个拜恩莱尔有着相当高的传颂程度,我还额外的查了一查,这个故事应该是有历史原型的,雷德曼这个人应该是对应了拜恩莱尔白棘王朝的雷蒙德王,据传他就是通过弑杀作为自己叔叔的摄政王上位的,具体过程虽然没有蒙面王子传送里面的那么曲折传奇,但是大体结构应该大差不差。”
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奈芙看着眼前的多萝西认真的说道,而在听完之后也是默默的点头,了然的开口。
“果然……又是一则本地传说啊,而且架构和现在的状况如此的相似……”
在之前与西格蒙德王子的接触之中,鲁道夫搬出了蒙面王子的故事进行类比,多萝西因此产生了一丝的兴趣,让奈芙出去查一查相关的消息,结果就得到了这一段故事。
‘邪恶的摄政王,失去行为能力的老国王,密谋推翻摄政王的正统王子……一段传统的王子复仇记的故事,但是和现在拜恩莱尔的局势吻合度这么的高,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
多萝西如此如此的在心中思索着想到,而另外一边的奈芙见到了多萝西的模样之后也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多萝西小姐,你从这些故事之中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但是其中的巧合性指的继续进一步的研究下去,希望之后收集了更多的资料后能够有所发现吧……”
多萝西如是的说道,而正当她准备再度的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来自自己魔盒的一阵异动,接着多萝西打开了自己的魔盒,从其中拿出了出现异动的物品,《文海航志》,这是有人通过它来联系自己。
翻开《文海航志》,多萝西很快的翻阅到了出现新的信息的那一页,那正是与阿都斯革命军首领沙迪的联系页!看到这一幕之后多萝西是微微的一怔。
之前在通过血脉追溯窥视了奈芙的爷爷戴维斯的记忆,清楚了哈夫达尔与谢普苏娜在数十年前的暗中交锋之后,多萝西就立即的产生了联系谢普苏娜的想法,一来想从她那里获取更多的情报,二来是看能不能将她拉为盟友,一起来对抗哈夫达尔以及那位“启”之幼神。
至于联系谢普苏娜的渠道。多萝西只能想到与他同为贤人王的赛图特,自从在沙迪那里获知有关神启之地的情报之后,多萝西就笃定了沙迪的背后有着与哈夫达尔同级的亡灵法老在撑腰,从沙迪之前所表现出的强大冰之元素力来看,那一位法老在的辅属性是“石”,在“启”“寂”转换之前应该属于操纵雷电的怒嚎之途,结合维阿杰塔之前的讲述以及沙迪做事的立场,多萝西可以直接认定沙迪的背后灵就是赛图特。
通过联系沙迪,多萝西向着赛图特告知了自己这边有关新生哈夫达尔与“启”之幼神的情报,让他赶紧去找谢普苏娜了解状况,而赛图特在得知了多萝西的给的情报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即的启程去自己老同僚的陵墓了。
现在距离赛图特启程已经过去相当的一段时间了,沙迪再度的联系自己,大概率是这是有结果了。
带着一丝的期待,多萝西迅速的开始阅览起了《文海航志》之上。似乎是赛图特亲自写出的回应,而当她仅仅看了两行之后,眉宇便紧紧的皱起。
‘什么……谢普苏娜的陵墓遭人突袭,谢普苏娜的尸身被撕碎破坏……灵魂被创击……’
看着眼前的文字,多萝西的面色之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在凝滞了半晌之后,立即的提笔写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能够清楚是谁袭击了谢普苏娜吗?”
“目前的情况……还不完全清楚,谢普苏娜的尸身被破坏的得相当的严重,但是陵墓本身却没有什么损坏,也就说,她是在没有经过激烈战斗的情况下被摧毁成这样的,能够实现这一点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出手的人与谢普苏娜之间有着断层级别的力量差距,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轻松的一举击败谢普苏娜。二是出手的人是谢普苏娜熟悉的人,她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几乎没有反抗的就丧失了战斗能力。
“不过谢普苏娜在具有尸身且处于自己陵墓的状态下,可以算是完全的原型阶,这个表世之中即便是祈祷神力者也是难以对她一招制敌的,因此第一种可能性很小。”
在多萝西的眼前,端庄郑重的语句接连不断的显现,看着眼前的字句,多萝西不禁皱着眉头回应着写道。
“按照你的意思……哈夫达尔或者塔哈卡很有可能偷袭了谢普苏娜?”
“是的,我倾向于就是哈夫达尔动的手,现在的的哈夫达尔被神师之座上的存在蛊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谢普苏娜在死亡之前预见了无数的未来,给自己留下了许多后手,是不会轻易的被偷袭的。现在变成这样的结果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是,那占据神座者或许能对谢普苏娜产生什么干扰,在命运上动了手脚,让谢普苏娜无法应对哈夫达尔的偷袭。
“那存在虽然对于表世的干涉能力还很不足,但是对于命运的干涉应该是不弱且在逐渐增强的……毕竟神师的神座的别名便是,命运之座……”
看着眼前明显是由赛图特所写出的语句,多萝西不禁一阵沉默,她不知在脑中思索了什么之后,继续的提笔写道。
“谢普苏娜在七千年前的过去预见了未来的种种……却没有预见到自己的消亡,是因为那幼神的影响吗?祂现对于七千年前的谢普苏娜,可是未来才会诞生的神啊……”
“命运的织布是双向的,过去影响未来,未来亦能影响过去,那幼子既然占据了命运之座,遮蔽七千年前谢普苏娜的预见,使其无法读到关键信息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着对于还是幼子的祂会是非常剧烈的消耗,但若是能够除掉谢普苏娜这个最大的干扰因素,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那幼子无法直接看穿和影响的命运,除了诸神本身之外,恐怕就只有持有神师神性的你了,而由你的命运延伸出去与其有各个因果,对于祂而言皆是一盘尚不确切的棋盘……”
赛图特如此的直接回应着多萝西,多萝西见了之后又再度神情严肃的冥思了片刻,随后提笔写道。
“你能够确认谢普苏娜已经消亡了吗?”
“她彻底消亡的概率在九成九以上,谢普苏娜不仅仅是尸骸被破坏,附近对应的幽界之中还寻到了高密度的灵质碎屑,这是谢普苏娜灵魂被高度粉碎之后的残渣,显然哈夫达尔没有放过她的灵魂,选择了斩草除根,将她灵魂粉碎之后抛洒向幽界,随后这些碎屑被陵墓本身所牵引没有过度逸散让我收集了回来,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我根据对收集到的残渣总量进行估算,谢普苏娜的灵魂应该不会剩下什么东西了,她的灵魂已经被彻底的粉碎,完全失去了对意志的建构能力……完全无法挽救,这等于说是谢普苏娜的意志已经消亡……甚至没有金蝉脱壳分魂逃脱的可能,因为我手中的碎屑总量已经等同于谢普苏娜的灵魂整体,不存在有足以构建意志的灵魂碎片逃逸的可能……虽然我无法接受谢普苏娜的消亡,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导向的事最绝望的结果……”
看着眼前赛图特写出的沉重字句,多萝西不禁又是一阵沉默。她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在七千年前就预知到尤妮娜举动的,看起来神通广大的谢普苏娜,现在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没了,自己还想要请她当助力的,就这样忽然的没有了?!
这样的结果虽然多萝西一时不愿意相信,但是作为权威的赛图特都这样说了,那多萝西也不得不信了。
开局死了个预言家,这一局难打了……
多萝西在心中不妙的想到,在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之后,她又提笔在眼前的《文海航志》之中开始书写。
“我现在正在主大陆的拜恩莱尔,现在这一边的情况有些蹊跷,你能够从中分析出什么问题所在吗?比如说……哈夫达尔干涉的痕迹?”
接着,多萝西将眼下拜恩莱尔的情况通过书信告知给了赛图特,征求一下这位古来法老的意见,不一会儿之后,他便写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你的话,我也难以判断更多的东西,只能给你稍微预判一下哈夫达尔以及那位黑币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说说看?”
“就是篡位卖国!商金之神的神力,需要大量财富作为支撑才能够发挥作用,那么黯金会现在所谋划的极有可能是将整个拜恩莱尔化为自己的财产,他们想要将整个国家贱买过来……”赛图特的话语继续快速的出现在多萝西的眼前,多萝西在一见之后眉宇微微一挑的立即回应写道。
“贱买?如何实现?”
“只要国家的持有者,世俗的国王主动的与他们签订不平等合约即可,你之前也提到过,那黑币贵人企图蛊惑普里特的女王签下合约,其目的就是为了贱买下整个普里特。”赛图特向着多萝西回应着,而多萝西则是又才读好奇的开口问道。
“签下一个合约就能够贱买一个王国?那么岂不是只要在一段时间之内蛊惑国王,那么王国什么的不是想买就买?”
“不,合约只是表象,这样涉及一个国家买卖的举动即便有着些许神力参与也是不简单的,这一纸合约的背后,我估计这应该是黑币贵人进行准备许久的一场浩大仪式,让一个国王签订合约只不过是仪式的最后部分罢了。
“我猜测,黑币在那仪式准备好了的时候,哈夫达尔应该就主动的找上他寻求合作了,哈夫达尔以帮助他控制国王为条件,换取黑币将购买的国度选择在普里特,所以才有了那一次对你……也对普里特新女王的奇袭行动……他们那一次行动失败之后,自然是要去找下一个其他的王国……”
赛图特如是的分析着,而多萝西也是赞同的回应着写道。
“在他们的奇袭失败之后,教会就立即的对侧写能力极度的重视起来,立即对各国王室以及当权者暂且迁入了圣临山,进行了严密的监控,在使用使用‘心灵之视’,时时刻刻的监测那些国家元首的状态,让黑币与哈夫达尔难以找到空子来钻……”
“正因如此,他们才选择了拜恩莱尔,这个有着摄政王的国家。”赛图特继续的回应写道,看着赛图特的这一番语句,多萝西则是好奇的发问。
“为什么?他们能够以这个摄政王做些什么呢?”
“自然有大用……神师的所选中之人啊……你应该知道神师的神力与命运、历史、法理、认知有着高度的联系,有那么一种依托神师神性引导的仪式,名为‘披甲之仪’……”赛图特继续写着,而多萝西在看了眼前的话语之后则是更为的好奇了。
“披甲之仪……”
“吾行汝之事,吾道汝之言,致世人辨不清吾与汝……这就是披甲,简单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个不是国王的人,但是频繁做了国王应该做的事情,在世人眼中与国王类同,甚至与国王无多少差异,那么便能够以此仪式才直接成为真正的国王。
“这是能够破弃一切传承,无视一切法理,不需要任何认同,就能够让不是王的人成为王的仪式。当然这仪式运用的领域十分的广阔,并不仅仅只针对王位一种情况,还有着其他或高阶或低阶的用法。但是这种情况目前最契合你那一边的现状。
“那个名叫奥拓的摄政王,虽然无国王之名,但已有国王之实,他疯狂的运用属于国王的权力,让自己形式国王,让世人认为他虽不是王,但已与王无异。只要哈夫达尔能够想办法的引导下一丝那幼子的神性,坐在命运之座上的幼子便能够为那摄政王举办披甲之仪……”
“所以……奥拓现如今的疯狂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要敛财,更是要让自己更像一个国王?然后直接以仪式成为国王,这样的话他就能够直接的与黑币签约了!
“虽然病重的老国王被迁入圣临山保护了起来,但是奥拓却能够以这种方法在圣临山的监视之外,直接成为新的拜恩莱尔王……甚至免去一切的加冕与任命,无视所有的法律……”看着眼前赛图特的字句,多萝西直接推测的写道,而她的推测也得到了赛图特的肯定。
“不错……这就是我从你们那一边的局势所分析出来的东西,希望你能够好好的重视……受启者……”
赛图特告诫的写道,看着对方的告诫,多萝西不禁是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接下来,多萝西与赛图特之间又是一同商讨了其他的一些有关哈夫达尔的问题,直到最后在要结束之时,哈夫达尔继续的向着多萝西提出了衷告。
“年轻的受启者啊,我信任谢普苏娜与维阿杰塔的判断,认同你是神师所选中之人,我会协助你去对抗哈夫达尔的疯狂,以及那在神师之座上滋生的意志,我也认同当初的神师是亲自选择陨落的,我并不认为现在命运之座上的存在是神师的延续……
“不过现在我们失去了谢普苏娜,在没有陵墓通灵的情况下,我能够在外界发挥的力量很有限,我暂且不会参与到你的行动中来,现在我打算去看一眼塔哈卡的情况,我会竭尽所能的将其拉入我们的一方。
“我会即刻启程,最后我需要提醒你一点,千万不要小看了哈夫达尔,即便你有了神师的神性,即便你能够识破他的侧写,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他是我们之中运用阴谋诡计最为熟练的一个,他常常能够以别人所意想不到的方式使用自己的能力,将敌人与盟友都笼络到他的阴谋之中,千万不要因为战胜过他一次就松懈。他是特别会吸取教训的……
“小心哈夫达尔!特别是你在前往他的地盘的时候!”
赛图特在多萝西的眼前,似乎是语重心长的衷告着写道,看着眼前这些字句,多萝西微微一顿,随后也是提笔郑重的写道。
“感谢你的衷告,我会注意的……最后我想请你记住这几句尊名,在紧急时刻或许能用得上……”
多萝西在在《文海航志》之上认真的写着,在写完了之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了《文海航志》,而一旁正在吃着甜点的奈芙见了多萝西的样子之后,不禁是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好奇的问道。
“肿么了多萝西小姐,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听着奈芙的话语,多萝西稍微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回到。
“也不尽然……”
说着,多萝西从自己的座位之上起身,一步步缓缓的走到了阳台之上,观看着眼前城市的夜色,心中浮现着方才赛图特的告诫。
‘能够将能力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释放,让所有人都陷入到自己的阴谋之中吗?真是很高的评价啊……
‘不过我现在已经将防备手段完全的拉满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多萝西如是的再心中想着,哈夫达尔最为难以防备的就是他那强大的侧写,现在多萝西这一边有了能够侦测侧写的心灵之视,能够极大程度上的压制哈夫达尔侧写的效果。
心灵之视是非凡道具,是有着出现故障的可能的,但是几百年心灵之视出了问题了,多萝西也能够通过咨询通道直接的判断自己最为亲密的几个人的精神状况。
与多萝西有咨询通道链接的人,多萝西每过一小段时间就会检查一下他们的精神认知状况,他们所处的环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常。
对于这样的结果,多萝西是非常的满意的,她认为只要自己以及与自己真正亲密信任的人不受到侧写的影响,那么在面对哈夫达尔与黑币贵人的时候,终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边望着眼前的夜色,多萝西再一边再一次的在心中利用咨询通道查看了包括凡尼娅与奈芙在内的亲信之人的状态。
精神状态……没有什么问题……没人任何被侧写的痕迹,感知状态也没有问题,她们的眼前都是寻常的事物,奈芙尼丝此刻正在自己身后的房间之中吃着东西,她还可以听到其用餐的声音,多萝西可以通过奈芙观看到屋内的景象。已经秘密抵达白林堡的凡尼娅此刻正在这里的教堂区内缓缓的渡步而行,一切都十分的安稳如常。
另外,从一天相处下来,多萝西也感觉到没有任何人有问题……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在确认她们依旧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开始思索着未来的对策,而没多久之后,她在内心之中,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祈祷之声传来,多萝西知道,这是凡尼娅又开始晚祷了。
听着内心之凡尼娅的晚祷之声,多萝西继续在晚风之中欣赏着夜色,不一会儿之后,从远方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响声。
“咚……咚……咚……”
这是白林堡教堂区内的定时晚钟,多萝西已经习惯这样的声音了,因为凡尼娅如果不忙的话,她每天就是在这个点祈祷,辉光教的教堂一般都会在这个时间敲钟,多萝西从凡尼娅的祷告的资讯链接之中,往往都能听到她那边的钟声,这一次也一样……
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多萝西感到有些凉快之后准备回到屋内,而当她刚刚转身之时,整个人不由得怔在了原地,在顿了片刻之后,她转过了头,以一种专注神色,默默的望向了远方钟声传来的方向,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
白林堡教堂区,安息大教堂之内。
身着着寻常修女服的凡尼娅遮掩着自己的面部,坐在圣坛之前的长椅上,屋外传来的浑厚的钟声之中,与无数的本地教士修女一齐,进行着虔诚的晚祷。
而此时此刻,在教堂角落的一处阴影之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带着兜帽的娇小身影正站在这里,默默的望着眼前教堂的场景,她正是教会的监密枢,阿特切莉。
“那个奥拓亲王?呵……我早就看着他可疑,开始针对他进行调查了,我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我自己的影子分身,随时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我已经在暗中对那个奥拓进行检查了,他没有被侧写的痕迹,这就证明,如果欧他真的与黑币他们有合作的话,肯定是出于自愿,而不是被蛊惑的。”
“监视纰漏?你以为我是谁?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放心吧,我是不会出差错的。奥拓目前还没有与黯金会联系的蛛丝马迹,但是只要他有什么异动,我就会立即的察觉……”
一边沉默着,阿特切莉一边在心中与远方的多萝西通过资讯通道交流情报,自从上次在斯蒂纳姆应对冥棺的时候出现了不必要的危险情况之后,此刻的阿特切莉已经放弃了之前心中的一点点矫情,选择向多萝西祈祷,建立资讯通道,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更为便捷的互相沟通。
“位阶之视的情况啊……”
这个时候,阿特切莉听到了多萝西的问询,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一边,在她的身后所立着的另外一道身影,一名身形高耸干瘦,身穿大主教衣袍的老者。
“伦斯特……现在位阶之视有异动吗?”
“回阁下,没有任何的异动,目前在整个白林堡范围内所出现赤成阶以上的非凡者,都是有过登记的,今天一天都没有任何赤成以上的反应出现的情况。”
名为伦斯特的拜恩莱尔大主教恭敬的直言道,听着对方的回应,阿特切莉点了点头,随后在心中继续的向着多萝西回应。
“这边的位阶之视没问题……今天没有发现意外的赤成非凡者……”
“什么?伦斯特值不值得信任……这个你大可放心,他才调来白林堡不满一个月,之前是在克拉马手下干事的,忠诚度可靠,身上也没有被侧写的痕迹,绝对放心吧……”
“今天没有找出什么线索,但是先不要急,只要耐心,那些家伙总会露出马脚的……”
阿特切莉继续的在心中与多萝西交谈着,没过多久之后,她们双方的交流结束,阿特切莉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又忘了一眼远方依旧还在专注祷告的凡尼娅,默默的离开了原地。
……
时间匆匆,夜色渐深。
回荡在城市上空,那晚点的钟声早已消散,无数的灯火纷纷的熄灭黯淡,整座城市陷入到了悄然的沉寂之中。
在这安静的深夜时刻,在城市的北部,一处山岗之上华贵精美的宫殿之中,一名男子正依旧在自己办公室中辛勤的工作着,他看起来四十来岁左右,身材高大掠带些肥胖,有着打理细致的栗色长发,精心修剪的浓密胡须,身穿着一身华贵的贵族衣衫,以极为不满的神色凝视着眼前桌面上的报告。
“嗯?交不上来?就这点钱那老东西还想要跟我讨价还价?”以危险严肃的语气,名为奥拓的男子沉声的说道,而在他的桌前跪下的一名官员则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格……格斯公爵说……他之前为了交窗户税和烟囱税已经把现金都给用干净了,现在这个鞋子税和轮子税……他是真的没钱交了……他希望殿下能够宽限几日,等他周转一下手头的资金……”
“周转个屁!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他有多少钱藏在屁股下面!还在这儿给本王装穷?门都没有!告诉格斯,限他在月底之前把钱交上来!没有现金就直接拿资产抵押!不然的话他一家人都别想坐车穿鞋!”
“是……是的……我这就去传达……”
猛然的一拍桌子,奥拓向着眼前的官员吼叫着说道,对方在慌忙的回复之后立即的退了下去,奥拓冷哼了一声之后,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那一张张详尽的数据报表。
“总有一天要把这群货色的油水给全部榨出来……
“这鞋子税效果目前还不错,是时候该向那些屁民也推广一下了……”
一边的点燃一杆香烟,奥拓一边的审批着眼前的报表,不一会儿当屋内立式闹钟的钟声响起之后,他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随后将手中的报表甩在了一边。
之后,奥拓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在一路的恭敬行礼之中,他走出了宫殿,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在随行的重重护卫之下,离开了宫殿,向着自己的府邸行驶而去。
然而当奥拓的车队行驶到了一处僻静的路径之时,他忽然挥手示意停下,接着向着自己的护卫们下令道。
“你们先回去,我有其他地方要去一趟……”
虽然不理解奥拓的意思,但是亲王护卫队不敢违抗奥拓的命令,直接的回去了,之后奥拓让自己的车夫驾驶马车,一路的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行而去。
这……似乎是远离市区的方向……
奥拓的马车快速的远去,而在马车的倒影之中,一道无形的目光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
深夜将至,回到了自己酒店的多萝西本想着洗完澡之后就睡觉休息,然而谁知道在她还在酒店的长廊上,连房门都还没有进的时候,她忽然之间的从资讯通道接到了来自阿特切莉的紧急通知,诱饵动了!
“奥拓有异常行为了……他打发自己的护卫先回去,自己单独一辆车向着城外出发……绝对有什么蹊跷……
“做好行动准备,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晚说不定就能锁定目标……”
听着阿特切莉的话语,多萝西微微的一怔,随后笑着在心中自语道。
‘呵,来的第一天就有收获了……时运不错……’
接着,多萝西转过身,望向了另外一边正用钥匙打开自己房门的奈芙,使用资讯通道向着她说道。
“有情况了,奈芙学姐。跟着我赶紧的……”
“啊……现在吗?可咱们刚刚回来,坐坐休息一下嘛……”听着多萝西的话语,奈芙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哀怨,而多萝西立即严厉的回应道。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了!你身为辅杯非凡者还需要这点休息?出发!”
说着,多萝西快步的向着长廊的另外一端走去,听着多萝西严厉的话语,奈芙在无奈的哦了一声之后,赶紧的跟在了多萝西的身后。
然而……就在奈芙无奈懒散的表情之后,在不经意之间,一抹莫名的幅度,在她的嘴角勾起。
酒店的长廊上,奈芙步伐坚定的跟在多萝西的身后,然而此刻看向前方多萝西娇小背影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危险的色彩。
‘遵命……多萝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