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神战之野。
在这混乱破碎的神战空间之中,原本在此互相激烈冲突着的三股强大的神性之力此时此刻依旧在肆虐着,只不过目前祂们三者之间的目前的冲突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
那淹没一切的滔天血海依旧在不停的狂暴翻涌,深渊之血凝聚而出的无数嘶嚎血蛇狂乱的涌向同一个目标,那于血海的表面急速飞驰的漆黑巨兽。
吞噬一些的黑色巨影高速的飞驰于深渊之中,威吓的咆哮甚至让淹没整个空间的深渊血海都不禁退却,那翻涌的血蛇环绕着这漆黑的巨影高速的流淌,将巨影的身躯不断的带动着扭曲,搅烂,溶解……
然而这并无法让那黑影彻底的停下,那黑影无论被扭曲成为什么样的畸形形态都无法被阻止其行动,在高速的冲锋下祂不断的撞烂撕碎环绕祂的血水巨蛇,甚至整个身躯直接高速的冲入血水深渊之中,身上的无形巨口无时无刻的在饱饮吞噬着那蕴含堕落力量的血水,将其化为滋养不停的再生自我。
渊蛇与饕狼,胎衣教团尊贵的三神之二,出自一胎的手足兄弟,此时此刻正被源自身躯本能的原始欲望所驱动,互相之间的厮杀在了一起,双方之间本就脆弱的同盟此刻已然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对对方无尽的仇怒。
在狼蛇之外,原本被围攻的第三神,匠炉身上的压力此刻终于是轻松了下来,原本变形为了超大号机器,行星一般的庞大身躯此时此刻已经变化为了其他的形态,用于半数以上之前用于宣传呓语的大号喇叭此刻被重新的改造为了各式的武器,向着黑影与血海同时倾泻着天量的光束、烈焰、导弹、钢针、各种神兵利器以及宏大战舰……蒸腾血海,粉碎黑影……
胎衣二神互相厮杀,而此刻贝芙丽所做的是同时的向二者发起攻击,同时高速的消耗二者。虽然狼与蛇同时的承受了如此的攻势,但是却没有向贝芙丽发起多少的反击,失去理智双方的主攻目标只有彼此。
……
现界,那被浓厚瘟疫笼罩的星体之上此刻也在发生剧变。
厚重的瘟疫云层之下,黯不见天日的此表,由强大的病菌滋生而出,各种各样骇人的瘟疫怪物此时此刻都被疯狂所占据了脑海,这些不死的怪物在怒吼与嚎叫之中,向着彼此的同类发起了攻击,一时之间地表所有的战场上都四肢碎裂血肉横飞,无脑的不死者开始了似乎永无止境的自相残杀。
“都……互相打起来了吗?”
幽暗的瘟疫迷雾之中,拥有着虚幻身姿的阿特切莉看着眼前这一些原本似乎永远也解决不完的难缠敌人此刻狂暴嗜血的吞噬对方的肢体,不禁是抬起头望向了那早已不见天日的浑厚天幕,感受着瘟疫侵蚀明显减弱的她知道,更加上层的对决已经有了决定性的转折,现在正是扭转局面的大号时机。
“进攻!”
在轻声的喃语之中,阿特切莉率领着隶属于自己的圣战士们突破了原本阻挡住他们,极为难缠的不死者防线,向着原本既定的目标发起了又一次的攻势。连同其他两个方向的军势一起。
圣战军团突破不死者之墙,向着最终的目标,胎衣的血肢神殿飞速的近逼,而天穹之上,宇宙空间中则是有着另外一番的奇异景象,无数各式形态的繁华正在无土的真空之中盛开绽放,环绕着星球的轨道飞速的运行,漫天的花雨构筑的星环在瘟疫覆盖的星体之外层层的累叠,层层的扩散,甚是宏伟,甚是浪漫。
在这盛放的花雨某处,无数虚幻神秘的玄奥字符正在汇聚,在闪烁的紫芒之中汇成为了一具娇小的身姿,多萝西从纯粹的资讯状态回归物质领域,眼中闪烁着紫芒的她默然的俯瞰眼下依旧被瘟疫之神所完全笼罩的腐烂星球。
多萝西通过贝芙丽那强大的工业神器,向着几乎整个宇宙所有的界域传播了携带有自己意志的模因资讯,迫使通过不断长脑子来抵御自己模因侵蚀的胎衣三神被意料之外的巨量信息侵入,不管如何快速的扩充脑容量也抗住敌意资讯的侵蚀,最终不得不自我毁灭所有的大脑,让原始的本能支配自身。
然而,这也正如了多萝西的所愿,她以神器的辅助,让谢普苏娜为阿黛尔显现了未来的黄金之姿,容纳残缺的花之神,释放了欲舞的神力,将那已失去理智的三神原始的欲望加以引导……
胎衣三神作为杯的神明,原始本能虽然无法同理智的判断相比,但是也是相当敏锐的,虽然整体的行为会无比的混乱,但是基本的敌我还是能够辨识得清楚的,外加回归本能后野性的释放会使得三神的神力会更加的危险,所以其实放弃大脑对于胎衣三神而言虽然并不好,但也并非是绝对坏的糟糕决策。
如果仅仅就多萝西与贝芙丽二者而言,没有大脑的胎衣三神对于应对起来虽然会更加的简单,但想要短时间内处理野性狂暴的祂们还是难以做到的。但是现在有了亚斯塔蒂的神力就不一样了,失去理性控制的野蛮欲望正好能被欲孽神力所轻易的影响,引导……
残缺的亚斯塔蒂虽然无法应对完整状态下胎衣三神之中的任何一神,但是三神都处于脑残状态下的话,祂可以一个拿捏祂们三个。
就这样,在多萝西、贝芙丽、亚斯塔蒂三者神力的联手之下,原本强大的胎衣三神已被掌握在鼓掌之间,阻挡在她们与杯之母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是到了总攻的时刻了。
默然的看了一眼下方腐败的星球,多萝西的眼中跃动起了明亮的雷光。在她的意念之间,厚重无比的瘟疫大气忽然的雷声大作,狂暴的电光在整个星球的范围内飞速的闪耀跃动。
在雷霆震颤之间,无数道粗大的电光刺破瘟疫深渊雾底那幽邃的黑暗,击向乌非加大陆南部腹地,那畸怪的血肢神殿,重重的击在了那保护神殿的血膜屏障之上,将整个屏障击得狂沸蒸腾,涤荡摇晃。
虽然这个屏障是由杯之母流出的丝丝神性所构筑的,但是仅仅只是这一点的神性之力还不能够完全的抵挡住多萝西神雷制造出的物质解裂,在昏沉天空的高频闪烁以及大地的不断震动之中,这保护着血肢神殿的最后方向摇摇欲坠。
向这血膜壁障发起攻击的,并不只有落下的雷霆,还有那于这星球表面上四处弥散,无所不在的大量瘟疫。受到欲望引导的驱使,无智的瘟疫之神开始运用部分的神力感染自己原本守护的神殿……在腐败万物的力量之下,那涤荡的血膜之中开始泛起了一丝丝肮脏的黯绿,整个血膜防护因为得病而大幅度的减缓了自我再生的速率。甚至其内的血肢神殿也受到了影响,畸形的肢体之上长出了各种各样恶心密集的孢疹,一个个都病恹恹的无力垂下。
神雷与病菌一同的攻向血肢神殿,整个神殿的神性防御正在飞速的瓦解,只需片刻便会完全的崩溃,而到那时……多萝西等他们的攻势便能够长驱直入,攻入封印空间,彻底破坏掉释放杯之母的仪式。
就现在的进度而言,那释放仪式还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完成,而神殿防御的崩溃只是片刻的事情,仪式根本赶不过来……杯之母的释放好像已注定无望,这场大圣战的胜利似乎已经近在眼前。
此时血肢神殿之中,那无数怪异肢体所构筑的法阵之中,一个浑身笼罩的鲜红的血色身影正盘坐于此,她具有着女性的形态,宛若长着一层鲜红鲜血的红色肌肤,头目低垂呆滞,后脑像是被做了开路手术一般的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内部的大脑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尤妮娜,杯之母在现界唯一的神选,此时此刻的她依旧坐镇在这血肢神殿的中心,护卫着最后的防线,即便外部的进攻如何的激烈,情况如何的危机,她那呆滞的脸上都没有显露一丝一毫波动的神情,这是因为在刚刚遍及整个宇宙的呓语传播之中她也受到了影响,为了不被影响她也放弃了大脑。
然而就是这无脑无识的侍神之人,在此胎衣的大业濒临崩毁之际,居然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木讷的语道。
“通路已畅……时机已至……
“降下吧……匙……顺着这已启之孔……解放伟大母亲……真正的力量……”
在无脑尤妮娜那木讷空灵的喃呢之中,在她前方的空间之中,忽然开出了一个小小的漆黑孔洞,从那孔洞之中,一股十分粘稠的鲜血流淌而出,落到血肢神殿的肉质地面之上。
这粘稠的鲜血越流越多,其中还有一条条触手状的血肉连同流出,总之都是一些明显富有“杯”之特点的恶心之物,然而在短暂的持续之后,这黑孔之中却流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赫然是第一颗宝石,一颗巴掌大小,其上遍布着许多纹路的紫色宝石,这宝石被血色的触手缠绕在其中,丝丝的细小肉丝从那裂纹之中渗入了宝石的内部。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这一枚紫色宝石都与黑孔流出的内容物乃至整个血肢神殿格格不入,当这紫宝石出现之时,立即的散发出了紫色的微光,在这微光的照耀下,宝石周身所铭刻着的无数玄奥神秘的符文显现而出,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一支睁开的眼睛符号。
“!”
在那紫色宝石泛起光芒的刹那,于厚重的瘟疫大气之上,悬浮于太空空间中的多萝西不由得猛的一怔,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的眼睛一下瞪大。
“这是……”
还未等多萝西发出自己的疑问,那于孔洞之中流出的紫宝石与遥远的多萝西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他们之间立即的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系,在这一瞬间,多萝西能够通过这份联系对那紫宝石进行窥视,而她窥视的结果是一片含糊不清的朦胧,在这朦胧之中,仅仅能够勉强的分辨整理出一丝丝明确的信息。
这……是一段记忆……一段这个宝石记录的记忆……
……
明媚的天空之上,白日高照,让人感到昏沉光线的照耀下,是一片模糊的景象。
这是一片花园,虽然整个场景似乎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的模糊不清,但是依然能够看到这花园的精巧与美丽,盛放着诸多鲜花的苍翠原野之上,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物在此悠然的散布,有长着独角的白马,有色彩斑斓的雄鹿,有多条尾巴的狐狸,有身穿礼服的白兔……
在这充满生机的奇幻原野上,有着一处被清澈小溪环绕的山丘,在那不高的山丘之上孤零零的生长着一棵弯折的树木,树枝上吊着一个摇篮,而在那摇篮之中正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丰满美丽的女子,她只身穿着一层轻薄的朴素衣衫,铂金偏绿的长发如瀑布一般的散落在地,尖长的耳朵之间,是模糊不清但是却能够依稀分辨美感的面容,翠绿的双眼中,透露着明显的疲劳之色,数只飞鸟环绕在她的身边,在轻鸣中飞舞着,在女子的身前有着一个小桌,上面的盘子中盛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
“今年你已经是第三次来我这儿了,每次注意点都不一样……是看上了我这里的布置吗?”
微微的眯着眼睛,那坐在摇篮之中的丰满女子倦怠的声音,而在她目光的聚焦处,一个威仪的身影正伫立在那里。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子,祂有着散发着徐徐辉光的金色长发,模糊的面容依旧能够透露出英俊的轮廓,赤着的上身显露出艺术品一般的健硕,闪耀光辉的甲胄装备在大理石雕似的腹肌之下,那逸散着辉光的瞳孔凝视着前方祥和的溪流。
“差不多吧,我正在准备和亚蒂的庭院,很多地方都做出来效果都不怎么好,特别是里面的河流,弄得水流太急声音像是谁在用水之力冲洗大地一样,所以多来女士你这里参考一下……”
男子一边回应着女子的话语,一边缓缓的转过身来,从女子身前的水果之中拿起了一个吃了起来,而女子则是继续好奇的回应。
“奇妙的比喻……你最近如此对改造你那界域,建设所谓的庭院如此上心,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吧……”
一边说着,女子的语气之中一边带上了意味深长的意味,在听完了女子的话语之后,男子则是微微一笑的回应。
“果然……亚蒂把事情都和女士你说了吧……”
“不……祂没说,只是我看出来了而已,我们之间神性相连,我又是看着祂成长到今日的……祂有什么心思自然瞒不过我……”一边说着,女子话锋一转,祂看着眼前的男子换了个语调的继续开口。
“或者说,你既然把你的计划向亚蒂和盘托出,那也没有想过要瞒我……”
听着女子的话语,男子保持微笑的微微一顿,随后又继续肯定的开口道。
“不错……毕竟这个计划关系重大,如果失败的话……除了我之外受到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女士你了,你有权在事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男子郑重的说着,而祂话音落下之后默然的凝视向前方,而那端坐于摇篮上的女子在换了一个姿势之后,轻声的叹息道。
“在这一点上,你还是挺让人讨喜的,亥伯……所以你认为自己认为你计划的成功率有几成?”
女子直言的询问,而亥伯里翁则是几乎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
“三成。”
“三成……所以你这是要拉着整个世界去赌只有这点的成功率?失败了所有的一切都跟你陪葬?”以严肃的口吻,女子向着亥伯里翁问道,而亥伯里翁则是轻轻的摇头回答。
“不,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便是失败了也能够最大程度的挽回损失,女士你大可放心,即便是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最终灭亡的也只有我而已……”
听着亥伯里翁的话语,女子微微的一怔,随后游戏意外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甚至为我也做了准备?”
“不错。”亥伯里翁点了点头,而女子则是以更加严肃的口吻开口问道。
“你应该清楚那样的计划如果失败了会对我们这脆弱的宇宙建构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你应该能够预见届时我会产生如何剧烈的变化,我不清楚你在陨灭的状态下,还能够有什么办法挽回我所引发的灾祸……”
一边说着,那女子的语气变得越发的严肃,在其翠绿的瞳孔之中,此时此刻浮现出了易某不详的红芒,原本平静的面色流露出了扭曲而又不详的气息。
面对着女子的质问,亥伯里翁没有直接的说话回应,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摊开,在一阵华光闪烁之后,一个物件出现在了祂的手中,那赫然是一枚散发着淡淡紫芒的紫水晶。
“这是……”
看到那紫水晶的出现,女子即便看起来模糊的面容之中都不禁显露出了明显的意外,祂眼中的不详红芒迅速的消退,整个人从摇篮座之上坐直,目光直直的盯着亥伯里翁手中的紫水晶。
“这是俄赛里斯的遗产……而且分量不小,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看着那紫辉水晶,女子神色肃穆的直言说道,而亥伯里翁则也是凝视着手中正缓缓悬浮的紫水晶平淡的回答。
“这是我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的事情,在一处隐秘的里界陵墓中获得的……祂当时被封存在那里,等待着某种后来者的到来……于是我将其取了出来,作为暗中的助力来使用着……”
“暗中的助力……怪不得……”听着亥伯里翁的话语,女子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明悟,内心之中似乎又许多关于眼前年轻神祇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但是很快祂的面容变得更加的严肃起来。
“这是俄赛里斯在自行陨落之时,所留下的身后安排之一……这关乎了未来新任裁判官的顺利就任,不是给你的,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回去……”
女子向着亥伯里翁郑重的说着,而亥伯里翁则是继续的淡然开口。
“我知道,等我们这边用完之后,我会把它放回原本的位置的……我保证不会阻碍新裁判官的诞生。”
“我的意思是,俄赛里斯既然把东西放在了那里,那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碰这个东西……”女子继续严肃的说着,而亥伯里翁则是在又一阵微笑之下,继续的接着开口。
“我知道你我会打乱那位天之判官所安排的命运,但是女士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那未来的裁判官之外,我的现在之举,也在这命运之内呢?”
亥伯里翁向着眼前的女子发起反问的说道,听完了亥伯里翁的这一番话语,那女子又是一怔,随后带着深深疑虑的又再度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那个计划,其实是俄赛里斯的意思?”
“有可能,我之所以会制定这个计划,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那陵墓之中看到了那位天之判官所留下的,关于混沌以及世外之神的相应知识,或许这是天之判官故意留下来,让我看到的……我所要实行的这个计划……或许也是祂的想法……”
亥伯里翁继续的说着,听着祂的此番话语,女子一阵沉默,随后又再度郑重的开口。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可能’罢了……俄赛里斯早已陨落,我们无法清楚祂的真实想法……”
“所以,就要稍微的赌上那么一把了……”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紫水晶之后,亥伯里翁继续笑看向眼前的女子,神色之间颇为轻松的说道。
“尊贵的生命女士,你是否愿意也与我一同赌一把呢?看看我这荒谬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成了的话,我们这个注定走向混沌的宇宙终能够迎来希望的曙光。失败了也不要紧,我已经进行了万全的准备。
“假如失败,我必将陨灭……不过由我身上失出的神性我都已找好了继承者。女士你会因为仪式失败产生的动荡激烈的影响,但是这没有关系,我会将此‘启’之遗产交于你,你可以用它在动荡之刻保护自己的意志抵御混沌的侵染。
“虽然你的身躯届时依旧会不受控制的滑向堕落,但是只要意志不受侵染,那么便能够将这堕落的过程控制在一个临界的限度之内,不至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等到未来新裁判官诞生并重启轮回,这一切都还能够得到相应的缓解
“所以即便是失败,最终最坏的结果,也只有我自己陨灭而已……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安排,您意下如何呢?尊敬的生命女士……”
亥伯里翁继续郑重的说道,而在祂的面前,那丰满的美丽女子则是并没有立即的回应亥伯的话语,而是在沉默之中凝视着其手中散发着奇异神力的紫色水晶。
……
自那脆弱共鸣中闪回的记忆片段结束,一切回归到了现实的时间此刻正悬于宇宙空间之中的多萝西此刻正用手扶着额头,面容之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愕然之色,显然是被那紫水晶中的记忆惊异到了。
很显然,她十分的清楚那记忆片段中所出现的人与物究竟都是谁,其中的男子不用说正是自己的祖父光之皇帝亥伯里翁,而女子则显然是还未堕落之前的杯之母,也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主母,生命女士,世界树的化身……丰饶女神……
至于祂们谈论焦点的丂那紫水晶,多萝西更是无比的熟悉……
‘这……这是神性!天自判官在本次轮回中所留下的,我现在所缺失的第三份神性!
‘怪不得我一直都感应不到它在哪里,原来早就是被亥伯里翁给拿到手了,亥伯里翁的发迹史很有可能一路都有着这份神性的协助。最后亥伯里翁将其作为自己那大计划失败的后手交给了丰饶女神!用来缓解计划失败后的堕落之灾!’
多萝西这样在心中愕然的想着,她知道,“启”之神性有着在意识层面一定程度上抵御控制堕落的特性,就像是多萝西与幼子以侧写操控具有黯金神性的黑币贵人一样。丰饶女神自然可以利用那“启”之神性来在亥伯里翁计划失败的动荡灾难中一定程度上的维系自己的意志,虽然这避免不了丰饶女神肉体上的堕落,但一个相对清醒的意识能够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和抑制这个堕落的过程。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完全出乎预料,亥伯里翁的计划是失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的,那位于丰饶手中的天判神性似乎完全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丰饶的堕落是那么的彻底,根本不像是有过缓解的迹象。
天之判官的神性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失灵,不仅没有起到作为保险抑制堕落的作用,更是直接被堕落之后的丰饶……也就是杯之母吞噬到了体内……而现在要发挥可怕的作用。
“给我停下!”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多萝西继续对着大地保持高强度雷击的同时,开始使用自身的吸引力。企图将那重新显露与世的紫水晶给拉扯过来,然而此时的她发现,那蕴含着自己最后神性的水晶此刻已经被杯之母的身躯高度的束缚相连,根本难以牵扯过来。
杯之母的触手已经深入了这最后的神性之中,容纳着它……操纵着它……以其作为钥匙,打开危险的封印之门。
“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那被血肉纠缠着的紫水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阵刺耳尖锐的嗷嚎声自那扭曲的血肢神殿中发出,瞬间的传遍了整个瘟雾笼罩的星球,那血肢神殿内部的空间孔洞瞬间的扩张,巨量粘稠的血液与蠕动的血肉从其中倾泻而出,倾倒在了神殿之中并迅速的向外扩散。
而与之同时,那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血膜屏障此时此刻变得重新的坚挺起来,伴随着一股无穷无尽再生之力的介入,整个屏障在超高速的自我愈合中变得坚不可摧,雷霆与疾病一时都无法将其摧毁。
“这……这是女王!?不,不对的……是那堕杯的邪神!怎么会……怎么会如此大规模的降临!”
正在圣钢舰之上悠然起舞的亚斯塔蒂,在感受到了星球之上发出的那阵嗷嚎之后,整个人不由得惊惧一怔,然后因为神力混乱的差点摔倒,接着祂愕然的望向那不详神力不断增长的星球,眼中显露出了明显的骇然。
“怎么回事?我感到被杯之母的力量正在大规模的在现界增长,这群**的解封仪式应该还未完成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此时此刻,贝芙丽的声音在多萝西的心中惊诧的响起,很显然即便是在里界作战的她此刻也感受到了现界此刻急剧的变化,她对于形式如此急切的转变感到惊异之后紧急的联系多萝西以寻求解答,而多萝西则是一边皱着眉宇的全力处理眼前的巨变,一边冷笑着在心中回应道。
“呵……关于这个,又得要问我那伟大祖父了……”
“你是说亥伯?为什么又扯上祂了?祂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实施祂那大计划之前,把天之判官留给我的第三份神性给了丰饶女神,想要抑制其堕落却没有成功。”多萝西郑重的向着贝芙丽进行着回应,而一边的说着,她的面色也是一边的沉得更加的厉害。
“最终,那份神性和杯之母一同被困于封印之中,胎衣持续至今的仪式,虽然还无法将杯之母整个给完全的放出来,但是其打开的口子已经足够将我的那份神性探出来并施加影响。
“现在,杯之母正以我的那份神性作为钥匙,打开那些被天之判官封存的历史碎片,将里面大量的堕落之‘杯’引导了出来,冲击封印的口子,让杯之母的封印加速的解开!”
“什么……你是说往昔轮回的废弃之力!?”
多萝西极为严峻的向着贝芙丽解释着现如今发生的状况,胎衣仪式打开的封印虽然有限不足以完全的释放杯之母,但是却足以让杯之母探出持有“启”之神性的触须,杯之母虽然无法直接的使用“启”之神力,但是却可以以此为钥匙打开书卷故纸的空间,将里面那些被封存破碎历史中天量的杯之力引导而出,将自己拿已经破开了明显口子的封印冲击开,让自己向着现界发起了降临!
杯之母不是残缺的“启”之幼子,想要利用破碎历史之中的堕落力量还需要使用商金神性进行转化,那些破碎历史之中尘封的“杯”之神力中,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就是杯之母的前身,丰饶女神在过去的轮回之中遗留下来的,在归属权上可以直接就归属于杯之母,只要有钥匙,强大的杯之母便可以将这些本就属于自己的力量重新的回收过来,解放自己。
现在的多萝西,正在全力的启用命运之座的力量,试图将故纸空间之中的封印重新的关闭,由于她在这空间具有主导权的原因这并非不可做好,只不过那奔涌而出堕杯之力过于的巨量,在这份力量的强力冲击之下封印的大门想要关上并不轻松,需要花费相当的时间,而在这时间之中,现界已经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往昔之力的冲击之下,禁锢杯之母的封印正在飞速不断的扩大其裂口,那污秽浑浊的堕落之力从古老的封印之中不断的涌出,直至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畸变。
“轰隆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正在向血肢神殿的防御屏障发动攻击的阿特切莉,忽然忽然之间感受到了到了身下大地的一阵激烈的震动,从未有过的激烈地震此刻这颗星球的每一处角落上演。
城市之中,所有的建筑都在地震之中迅速的坍塌,无论是高大的城堡教堂,还是低矮的贫民屋舍,所有的文明痕迹都在迅速的崩毁。广袤的的海洋正在激烈的翻腾,成白上千米高的巨浪成片成片的席卷向陆地,吞没沿海的一切。广袤的平原在轰鸣之中裂开了深深的地裂,那直通大地深处的裂隙内部有着难以言喻的腥臭气息喷涌而出。
强烈的地震席卷了全球,即便是星落大陆的圣地先祖谷地也不能例外,因为这波及全球的剧烈影响,这里正在进行的大荒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已经明显是要进行不下去了。
“难以言喻的邪祟在大地之下快速的滋生,这不是之前的那些力量可以比拟的……快要无法坚持了……”
在大荒祭现场的边缘,震颤的大地上,白石所具现的沙尘面目此时正以沉闷严肃的声音说道,而听完了他的话语,一旁正在辅助的黄石不禁是转向了另外一边的仪式现场,吹胡子瞪眼的气愤说道。
“顶不住了……咱们争取了这么长的时间,那群家伙还没有把这鬼仪式完成?!这是干什么吃的!真是一群饭桶!”
在黄石怒目而视的远方,大荒祭的仪式现场,地震所带来的地裂已经破坏了仪式法阵,参与仪式的萨满们望着周遭的天地异变全都在惊慌的不知所措,唯有那巨大的图腾柱顶端,真灵萨满俯视这眼前的混乱的景象,其神色一片的平静。
“仪式失败……准备撤离现界……”
向着现场所有的人,真灵萨满淡然的宣布语道,随后整个先祖谷地中的人们都一齐的开始撤离现界,准备撤退到更为安全的故事空间之中。
而在那慌乱的人群中,老萨满乌塔安然的盘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紧皱的眉宇之中萦绕着深深的困惑。
“这就……失败了吗?不对不对……按理来说大荒祭应该早已完成的才对,为什么,为什么灵魂之鹰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在惊慌与困惑之中,先祖谷地的仪式宣告失败,所有的人根据事前的方案迅速的撤离现界,而这现界的异变,很快便会达到彻底让他们无法容身的地步。
“这是……什么?”
悬空于乌非加大陆的上空,阿曼达愕然的俯瞰着下方的场景,在那毁灭般的震动之中,一道横贯整个大陆的巨大裂隙正在断裂生成,一只硕大的眼睛正在拿地裂之下的黑暗中睁开,默然的凝视向浑浊的天穹,而伴随着大地的持续轰鸣,这裂隙越来越大,那深渊之中的巨眼也在逐渐的上升,然后突破地表。
而跟随着巨眼突破而出的,是巨大的触须,当世界各地的坚岩地表逐渐的爆碎之际,其下所显露的,是涂满鲜血的淋漓血肉……
此时此刻,现界的整颗星球都已经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鸡蛋”,其表层的地壳亦是鸡蛋的外壳,而在那地壳之下,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成长,不断的膨胀,祂正要破开蛋壳,诞生于世……
……
现界之外,那由迷惘之海所链接,永夜的空间之中,永恒的明月正高挂于夜空之巅,柔和的月光照耀着夜色的国度,静怡平抚在苍茫的群山之间。
一处高耸的山巅,一座恢弘但又破败的古老神庙之中,银白色的少女端坐于残缺的石座之上,银色的长发披散,微微微微飘荡,妆点着无数星辰一般宝钻的
华美礼服包裹着纤细瓷白的肌肤,半裸露的上身胸口处,透露着一抹水晶一般的剔透晶莹,在那晶莹的内部,一圈完全无光的微型黑洞存在那里,存在少女的体内,黑玉雕筑的小型王冠如同天使之环一样微选于头顶,纯黑的眼眸深处是如明月一般闪耀的瞳眸。
夜空女王,辉光公主,月之母,镜月女神瑟琳涅此刻正端坐于自己的座位之上,默然的凝视着前方,那废弃的神殿广场上,残破的立柱之间,一个身影正被束缚在那里,不甘且愤恨的强烈情感正不断的涌出。
痛苦女士……蛛后,摩瑞甘此刻正被迫的跪在充满裂隙的地板之上,祂那被月光照射而出阴影中刺出了无数道漆黑的影刺将祂贯穿,剥夺了祂的行动能力,但是即便如此,蛛后仍然愤然的抬起自己的头颅,充满强烈憎恨的凝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银白身影。
“你现在已经彻底的无计可施了,摩瑞甘,放弃吧,交出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在此世之中给你留下一席之地,容许你的存在……”
以空灵悠然的语气,瑟琳涅看着已经穷途末路的摩瑞甘缓缓的说道,而听着祂的话语,那被束缚的痛苦之神则是回应了一声冷笑。
“呵……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算是吧,但你应该也清楚,你所做的一切都令我极为的厌恶,我的怜悯也并非因为你本身……”
瑟琳涅继续轻语着说道,听完了瑟琳涅的这一番话语,摩瑞甘的嘴角不禁微微的一阵抽搐,祂苍白的面容变得更加的扭曲,然后带着恶毒的语气再度的开口。
“别在那里假惺惺,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小婊子!!!”
在一阵怒吼之中,摩瑞甘奋力的驱动起被影之刺束缚的身躯,完全无数自己的身体因为这一举动被撕扯下大量的血肉,在痛苦之祂向着眼前的死敌释放了最后的残存神力。
随后,爆裂的狂风在残缺的神殿之中狂暴的涌起。摩瑞甘散落的黯色鲜血凝聚为祂最后一根黯血长枪,裹挟上急速回旋的激烈旋风,向着那石座之上的银白奋力的投去,沿途的空间被飓风斩切片片的碎裂。
裹挟着旋风的血黯之枪突刺到了月神的眼前,然而祂的神色却没有半点的动容,伴随着一抹银光闪过,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虚幻的明镜,映射出了对面摩瑞甘憎恨的面容。
随后,明镜被血枪粉碎,摩瑞甘自身也如同镜中的自己一样碎裂为了五可记数的碎屑,强烈至极的痛苦让这位痛苦之神发出了震颤整个界域的尖锐嚎叫。
而在这嚎叫之中,依旧有着不甘的语句,断断续续的透露而出。
“……我……我……你的一切……这些的一切本就属于我……黑夜的一切……都属于我……
“……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婊子……”
虽然瑟琳涅给出了宽恕的渠道,虽然以蛛后阴谋之神的天性,选择遵从瑟琳涅的意志,苟活下来日后伺机谋划才是最好的决策。但是摩瑞甘依旧选择了奋起反抗,即便知道这毫无胜算。
因为祂最不情愿的,便是在眼前存在的面前低头,无论是真实还是虚伪,这是一场祂绝对没有办法撒的谎言。
目睹着眼前熟悉之人奄奄一息的惨状,瑟琳涅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随后稍稍的一挥手,在那漂浮的碎屑中间,一个微型黑洞迅速的生成,引起的强大吸力,将所有的碎屑吸入其中。
最终,当黑洞消失之际,痛苦的尖啸与怨毒的诅咒声也随着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把由互相环绕吹拂的清风构筑的无形风剑,以及一滴不详的黯血泪滴。
看着眼前之物,瑟琳涅凝顿良久,似乎在追忆着什么往昔的思绪,最终才轻声的开口语道。
“再见了……姐姐……”
话语刚落,瑟琳涅抬起头仰望了天穹的明月,当祂感受到了其他界域那正在极具暴动的污秽神力之后,不禁眉宇微微的皱起。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感受着界域之外那正在奋战之中,与自己相似的娇小身影,瑟琳涅的神色中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忧色,随后祂子似乎做了某项决定之后又是一挥手,在自己的身前呼出了一抹银光。
当那银光散去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那里,那赫然是一名正处于熟睡之中的青年男子,就人类的外貌年纪来看,似乎比起瑟琳涅大个两三岁的样子。
看到他的面容之后,瑟琳涅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的柔和,并以少有的柔和语气轻声道。
“是时候醒来了……格雷戈……”
……
现界之上,又一片远离尘世的空间。
这里……是一片似存于九天之上的天穹界域,厚重的云层化为原野,延伸至视线之外的远方,昏黄的光晕自无日的天穹上照耀而下,将无尽的云海原野,染出夕阳的光辉,这里是如此的宽广,辽阔但是却一阵暮气沉沉的衰颓四处萦绕,给人一种萧瑟的临终之感。
在这暮色的云海之上,一座宏伟无比,金碧辉煌的宫殿悬空于此,建筑大气,装饰奢华,就其规模比起现界的整座城市都要巨大,在宫殿的两个方向,有着无数金色的链接着宫殿建筑的主体结构,这些两个方向的锁链一头锁在宫殿上面的一座某处,一头延伸自看不见尽头的云海远方。
在这黄昏宫殿的一端,有着一个巨大的广场,在这广场之上,耸立着一座散发着辉光的高耸十字架,一个干瘦的身影被无力挂在其上,于微弱的光晕之中若隐若现,那些从远方延伸而来的锁链最终正式捆缚在这高大的十字架上。
而在这十字架之下,一个身穿粗布白袍,身形枯槁瘦弱的老者正端坐于此,他眼色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十字架,看着那十字架之上已经断裂的一堆金色的锁链,这些断裂的锁链现在正躺在十字架之下,而之前它们正延伸向看不见尽头的第三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