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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懋说道：“陛下，太子年少，不懂人情世故。”
蔡懋其实知道，赵官家已经给了太子很多机会，今日太子每说一句，赵官家都会出来打断他的话。
但是太子实在是年轻气盛啊！
赵宁说道：“在吏部任职，不能用年轻气盛一笔带过。”
赵谌道：“陛下！秦桧他是妄言！”
秦桧不与赵谌争论，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知道，眼前的太子，今日站出来说这些话，结局已经注定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再在这个太子身上押注，庆幸自己与这个太子撇清了关系。
赵宁说道：“证据何在？”
这时，高俅出来了，他说道：“臣有话要说。”
“说。”
“嵩阳书院学生在洛阳阻止新学考试，是受到了孔璠的蛊惑。”
高俅一句话，将焦点又直接拉到了孔府人身上。
这下朝堂上下都乱了，怎么这事听起来越来越复杂了？
“这更加不可能！”正在气头上的赵谌怒斥道，“高俅你休要胡言！孔璠是圣人血脉，怎会怂恿嵩阳书院学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这是孔璠的口供。”高俅呈递上去。
太子说道：“你屈打成招！”
高俅说道：“陛下可传召孔璠，他便在殿外。”
“传。”
孔璠在众人惊疑的眼神下，到了大庆殿。
赵官家说道：“朕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
孔璠颤颤巍巍道：“请陛下明示。”
“靖康三年，你是否见到刘豫，并且接受了他的赐封？”
“是刘豫逼迫我的。”
“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赵宁再次强调，“你是不是见了金国将领完颜宗辅？”
“是，可是……”
“你是不是见了金国将领完颜兀术？”
“是，可是……”
“你是不是软禁了衍圣公孔友端？”
“是。”
“你是不是劝河北、京东一些官员跟着你投降金国？”
“是，我是因为……”
“孔府上下是不是已经做好投降金国的准备？”
孔璠沉默。
朝堂再次陷入死静中，鸦雀无声，所有官员都面如死灰。
跪在这里的是孔圣人的血脉啊！
华夷之辩的大宋，孔圣人的血脉竟然与金人暗通款曲！
这简直是将在场所有文官的三观摁在地上来回摩擦一百遍啊一百遍！
赵官家说道：“带下去。”
“陛下，我是有苦衷的，是金人逼迫我……”孔璠被殿前司班直拖下去，但声音还在回响。
这下连太子都一句话也数不出来了。
他们张口闭口的气节，却发生了朝堂大官刺杀尚书的丑闻，又发生了圣人血脉投降金贼的丑闻。
有人甚至忍不住悲痛地大哭了起来，只觉得过往心中的信仰，崩塌了。
今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当虚伪被撕破后，真正以道德要求自己而埋头做事的人，才会被公平对待。
实事求是，才能如期而至。